我们既爱波尔多红酒,又喜欢变化多端的中国菜,尤其是色香味俱全的广东菜为甚;骤耳听来似乎南辕北辙。但想到红酒备受欢迎,加上我们多元的餐饮文化,广东菜配红酒亦合情合理。自古以来,几乎所有备受欢迎又昻贵的食材都有食疗保健作用;葡萄酒在90年代中期广受欢迎,也是同样的道理。
小时候,每隔几年我的母亲便会从韩国医生那里买来药材,熬一碗又苦又黑的药茶让我喝下去,以作增强体质之用。“苦口良药”母亲总会这样教训我。其实你不得不佩服她利用高明手法:炸人蔘天妇罗配甜酱油、蜜饯人蔘、蜂蜜人蔘茶和用辣椒等调料腌制的人蔘;想尽办法让我把人蔘吃下去。想想如果不是为了强身健体,我们怎么愿意花上几百甚至过千美金去享用燕窝、鱼翅或海参呢?
我的例子可能有点极端,但在我母亲的年代,无论中国日本还是韩国母亲都非常强调食疗保健。潜移默化,我们也接受并赞赏这种观点。从我们的茶文化中(虽然今日已被咖啡取替)的丹宁酸摄取量,明显可见“不畏甘涩,但求健康”的观念;还有对苦根菜的偏爱,以及对味道浓烈草药不离不弃。红酒中的丹宁酸,特别是新酿的波尔多红酒,就跟我们从小熟悉的味道一脉相承。而且相对于冷饮,中国饮食文更倾向热饮。加上波尔多红酒逐渐成为一种独特、流行的饮品,已经成为婚礼、特别场合、商务宴会和豪华晚宴的选择 – 当然,吉利的红颜色也有一定帮助。
口感浓郁波尔多红酒与中国菜式非常协调,因为我们享用食物的方法,与西式口味重迭的膳食不一样。我们布一桌子的菜,筷子在各款菜式之间游移,每一口食物的味道都不一样。没有人单吃鸡肉和米饭,总会加入平衡口味的蔬菜、鱼、海鲜和汤。亦非每吃一口菜就喝一口酒,只有在食物配合得宜时,才会呷一下;赤珠霞的味道便可能正正合适。当然,葡萄酒未必可以跟每道菜都配合,与几道菜感觉和谐已经足够。
丹宁酸也在另一方面起作用—能够突出红辣椒的辣味。对于那些不习惯四川干辣椒或韩国辣酱的人,波尔多红酒中的丹宁酸会加强舌头的烧灼感。不过,这也正是喜欢吃辣的人的享受的—葡萄酒甜味不会抹杀红辣椒的热、辣感觉。
当然,波尔多红酒受欢迎还有另外一些原因,像对表示尊重,给人家“面子”的文化;高级“葡萄酒品牌”能传递重视彼此关系的信息。其实在我们的饮食文化中,这情况非常普遍:价格高达港币1,500(或200美元)的高级鲍鱼。饮用昂贵的波尔多红酒也并不全是为了炫耀或显示品味,更重要的是代表尊重,向对方传递明确的信息:您对于我很重要,我很高兴能够以最好、最名贵的菜肴和葡萄酒招待您。
尽管欧洲人或美国人或许会窃笑我们“不合常理的行为”或“奇怪的搭配”,我们依然满心欢喜以红酒配一桌的菜。个人来说,我倾向以陈年波尔多红酒配广东海鲜大餐,而不是西方美食或葡萄酒专家提议的偏甜、香料浓郁的白酒琼瑶浆。琼瑶浆的甜味会盖掉菜式的鲜味,而且这种香浓会侵占每一道菜,撒上甜荔枝味和玫瑰花香,简直就是对于厨师的侮辱。
由于独特的饮食习惯和口味偏好,我们以另一角度品酒。大部分在中国内地生活的人,第一次品尝的红酒可能是张裕、皇朝或者长城;其他人则可能就是波尔多红酒。有些人以后或许会尝试其他佳酿,但更多人永远都不会改变口味。重要的是,我们享受红酒,还有及红酒能提升健康的特质、吉利的颜色;加上充沛的丹宁与飘溢的香味,这些都深具意义。相信在短期内,红酒也将继续占领香港和内地市场。
更多李志延葡萄酒大师即时消息,请到访 李志延 或 AsianPalate东膳西酿 的微博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