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比男性更会品酒吗?
真是一个充满地雷的问题- 不管我的回答是什么也赢不了。我觉得大多数记者希望我强硬地说,「是的,女性当然更会品酒。我们只是没有机会接触罢了!」
当我开始解释女性在品酒时有哪几个范畴是比男性优胜时,我可见到记者们轻轻点头时那垂头丧气的脸,接着镜头慢慢地移开。我可差不多听到他们的心声:「唉!又是那种’解释良久后没有具体答案的『这取决于…』式的回答。
我当然尽我所能清楚地说出一个好的品酒师应有的条件: 不是取决于是否拥有很多而深刻的品酒经验,虽然这个帮助很大。一个好的品酒师需要对味道和感觉有一定程度的欣赏和品鉴的能力,大部分亚洲的美食爱好者已可符合这个条件。一个敏感的味觉,或是一个美食爱好者,都能随时忆起泰式辣菜汤的味道– 一款在曼谷街头常见的酸甜汤品,也可记住在巴黎的米芝莲三星餐厅里尝过的美食。他们也能记住其他细节,例如何时尝过这个味道、与谁在一起、气味和味道带来的感觉和令他们如此享受的原因。
一个好的品酒师也需要拥有良好的记忆力 – 瓶子的形状,有趣的酒标,酒名和生产商的名字,地区,国家和年份,与什么食物一起品尝及和谁一起。久而久之,一个好的品酒师将建立一个广泛的信息记忆库,或是我喜欢称他们为「葡萄酒记忆钩子」,用以储存大量的葡萄酒资讯。男性往往在这方面非常优秀,记着某一个地区(如波尔多)的好年份对他们来说好像记着喜爱的球队成绩。男性的勃艮第爱好者喜欢谈论的他们对特级葡萄园如Chambertin,Musigny或Romanee—Conti的崇敬和细致的技术,就如谈论他们的奔驰,法拉利或保时捷一样。
但要成为一个伟大的品酒师,不幸地只有这种记忆库是不够好,必须同时拥有如何将酒的味道阐明的能力。而在这一领域,女性一般比较优越。我主持全女性的品酒班已很多年,在我的经验中大多数女性都有精确的味觉及能掌握广泛词汇来形容葡萄酒的味道。她们的描述是自发而丰富多样,可见得她们对食物,配料或来自厨房气味的热爱。
让女性感到困惑的是,如何把味道和感觉与葡萄酒的风格和葡萄的品种连结起来。我记得在我的班上有一位女学生曾如此美妙的形容一款纽西兰的霞多丽(Chardonnay):「此酒好像刚切开一个新鲜多汁的油桃,味道清爽而甜美,我可以闻到一丝新鲜的香草冰淇淋侧撒上烤杏仁的香味。」但是,当类似风格的葡萄酒在几星期后在我的班上再出现,今次是一位来自澳大利亚的学生,她却困惑着此酒的品种是否霞多丽:「此酒的气味和霞多丽的风格有多少出入。」她说。 「气味比较像蜜瓜和香蕉。」可想而知愈是精准和详细的资料库,记忆中的分类更为细致,也使之更难迅速地归类葡萄酒到一个特定的风格和葡萄品种。
男性更常在商业和社交场合接触到葡萄酒,在我们的预想中男性会知道一些关于葡萄酒的知识。这也迫使他们记住酒名但他们没有必要记着葡萄酒的味道。同时女性却能兴奋而清晰地忆述她好几晚前喝过的葡萄酒如何,但不记得有关那支酒的仕何细节,包括葡萄酒的名字。
这是一个典型的本质与培育的问题 -在这种情况下,似乎很清楚地显示出,大自然赋予了女性更大潜力成为伟大的品酒师。然而,社会对男性加诸的压力,使他们知道更多葡萄酒的知识并的努力去记住和忆起葡萄酒的名称及所有细节。
作为一个好的品酒师,他的专业水平是截然不同的程度。这是关于了解自己的口味,偏见和弱点。也关于如何在大型品酒会应对腔腭疲劳的问题、何时要小休一下,清新一下口腔,然后把面前的100杯葡萄酒品饮完;也是关于如何抱着开放的态度去理解和评估葡萄酒的质量与平衡。不论是什么风格的葡萄酒,都不能以自己的喜好来评鉴。品酒的本质是细心听取葡萄酒要表达的风土、历史等等。基于时间的长短作基准,这葡萄酒会在杯中发展吗?会于明年变得更好吗?十年后呢?在瓶中它会有什么变化?
那记者几乎没有听我这么详尽的解释,尤其他们只是需要一个简单「是」或「否」的回答和一句可写进故事中的评论。同时,我也为自己再一次熟练地避开地雷而感到安心。然后,那记者向我掷出另一条问题:「那你觉得亚洲人比西方人更会品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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