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酒待沽

6 February 2014
作者: 李志延

美酒待沽

自2008年香港取消葡萄酒关税以后,其拍卖市场陡然升温,俨然成为全球最大的葡萄酒拍卖市场。未来它将继续扶摇直上,还是升中有降,这是葡萄酒爱好者及投资者们共同关心的话题。

 

自2008年2月香港取消葡萄酒关税以后,其葡萄酒拍卖市场出现了井喷式增长,经过数年的发展,香港已经超过纽约和伦敦,成为全球最大的葡萄酒拍卖市场。而今,多数重要拍卖行从香港市场上获得的拍卖收益占总拍卖收益的一半以上。较之香港,伦敦和纽约的葡萄酒拍卖市场不仅规模小,其前景也不够光明。难怪会有越来越多的资深葡萄酒拍卖师被委派到香港并以此为家 - 全球顶级拍卖行如苏富比(Sotheby’s)、佳士得(Christie’s)、阿奇行(Acker Merrall & Condit)和扎奇行(Zachys)在香港的办事处均由其高级主管领导,并配备了强大的支持团队。

 

虽然此前经历了急剧增长期,但2011年后,葡萄酒拍卖市场的增长明显放缓。2013上半年,多数主要拍卖行的拍卖额下降了25%-30%。过去18个月来,仅有勃艮第葡萄酒保持了其价值和人气。阿奇行CEO John Kapon表示,去年全球600项销售纪录中,勃艮第葡萄酒占据了一半。

 

为了解行业前景,有必要回顾一下香港葡萄酒拍卖业的简短历史。2008年2月,香港政府宣布取消葡萄酒关税后不久,阿奇行便着手组织其在香港的首次葡萄酒拍卖。在葡萄酒关税取消仅3个月后,阿奇行举办了一次拍卖会,号称“亚洲历史上最大的葡萄酒拍卖会”,并印刷了精美的拍卖目录。阿奇行激发了葡萄酒爱好者们的兴趣并聚集了人气。尽管阿奇行曾被质疑出售有问题的酒,并在此前因与声誉不佳的葡萄酒收藏家Rudi Kurniawan交往甚密而引起争议,但阿奇行仍是现今最大的葡萄酒拍卖行。

 

佳士得在香港的业绩也甚为可观,通过吸引那些非常成功的艺术品和珠宝老主顾们,佳士得为葡萄酒拍卖圈带来了一群新的买主。佳士得拍卖行1766年由James Christie创立,与该拍卖行其他收藏品业务(如珍罕的艺术品、装饰精品)相比,葡萄酒拍卖所占比例很小。事实上,佳士得是亚洲葡萄酒拍卖业的先驱者,早在1986年就在香港举办了首次拍卖会,而那时的葡萄酒拍卖市场显然还未成熟。从那时开始,佳士得开设了专门的洋酒拍卖会,但直到2008年才大获成功。

 

苏富比的葡萄酒拍卖虽然规模较小,却在葡萄酒拍卖中占有独特地位,享有最高的诚信度而且酒的品质极为优良。2010年10月Lafite Rothschild酒庄尊贵窖藏的拍卖,让苏富比见证了香港葡萄酒拍卖历史上最具决定意义的时刻。近2,000瓶拉菲古堡酒庄葡萄酒在香港疯狂拍出。1869年拉菲的估价为5,000至8,000美元之间,但最后的落槌价居然高达每瓶150万港元!毋庸置疑,每瓶拉菲都以高出估价的价格成交,且所有的拉菲都找到了买主。

 

业内人士和评论家认为,这次拍卖不仅为拉菲重新制定了价格,也为顶级波尔多佳酿重新定价。在这次拍卖会上,成交额高达840万美元,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买家愿意为可靠的出产地(拉菲酒庄直递)支付巨额溢价 - 窖藏拉菲的平均售价比市值高出两三倍。名酒商贾在本次拍卖会后大幅涨价,从而使拉菲的市场价格更高。

 

香港葡萄酒拍卖放缓

 

2011年初,葡萄酒拍卖行情大挫。一向以100%成交率著称的苏富比,在其2011年10月进行的秋拍中,也未能拍出全部的葡萄酒,其中包括不同年代的拉菲。此时的环境与去年同期相比真是天壤之别,几百瓶拉菲未能拍出。苏富比拍出的拍品也大都以低估价成交。一位将其拉菲葡萄酒寄放在阿奇行拍卖的香港收藏家最近表示,他感觉葡萄酒市场正趋疲软 - 他的葡萄酒大都按比预期更低的价格售出,且比一年前成交的价格要低很多。

 

2011年末,欧洲市场动荡,中国的增长放缓,加之中美两国政府即将在2012年面临换届,使得人们不大愿意将钱花费在葡萄酒这类奢侈品上。当2010年波尔多期酒报价时,市场的需求有所鉴赏,虽然这是过去20年来的最佳年份酒质疑。2010无疑是一个极好的适合窖藏的年份,其酒口感浓郁层次丰富,好于2009年份。当2012年春末价格公布后,市场反应平淡。即使这一年份的酒完全对得起这个价格,但许多人对酒价上涨仍感到失望。

 

2012年秋,世界上举足轻重的两个大锅经历政府换届,很少有人关注葡萄酒拍卖行业。中国的新一届政府对昂贵的宴会和高端酒类饮品严加控制 - 全国的高端餐饮场所和葡萄酒拍卖行业都感受到了这一政策带来的影响。在2013年成都春季全国糖酒会上,往年在展商之间摆满展品的展台今年几乎空空如也。参展人员抱怨生意清淡,许多大的葡萄酒公司重新调整了其葡萄酒业战略以应对显著放慢的增长率。不仅通过餐饮渠道销售的葡萄酒销量在下滑,用作公司之间商务馈赠的礼品酒的销量也在下降。很明显,为波尔多疯狂的日子已经过去。对不断上升的价格天花乱坠的广告宣传,许多中国买家也已感到厌倦,即使是此前大家最为钟爱的拉菲也未能幸免。如果市场不具可持续性,哄抬起来的价格便不失葡萄酒的真实价值的体现。这一切便表现在中国买家对2011年份和2012年份新酒的排斥上,这也为拍卖行推出立即可饮且价格比新酒更为公道的成熟葡萄酒提供了机会。

 

勃艮第葡萄酒成为新宠

 

从拍卖会上给出的价格不难发现,内行的竞拍买家正将目光转向勃艮第。在2013年的唐英年窖藏拍卖会上,共推出800件勃艮第拍品,成交额达620万美元。大多数拍品的成交价都高于其估价。即使估价在386美元和515美元之间的中等葡萄酒,如1999年的Nicolas Potel Vosne-Romanee les Suchots,其成交价也高达1,482美元。6个大瓶装1995年罗曼尼康帝(Romanee-Conti)以15.5万美元拍出,一箱1978年份来自DRC(Domaine de la Romainee-Conti)的蒙哈榭(Montrachet)则以10.92万美元拍出。

 

过去很少见的勃艮第酒庄直递佳酿现在已较为常见。2013年1月,杜雅克庄园(Domaine Dujac)和卢洛庄园(Domaine Roulot)均向阿奇行直递佳酿。虽然波尔多葡萄酒自2011年初以来拍卖成交额有所下降,但勃艮第葡萄酒却保持了上升趋势。2010年以来,出口至中国香港和内地的勃艮第葡萄酒的销售额和销售量均有显著的增长,使之成为继美国、英国和日本之后的第四大勃艮第出口地。最近勃艮第地区委员会已把办事处从新加坡迁至香港。

 

香港今年9月开始的求派上,拍卖行主攻对象即是勃艮第葡萄酒。扎奇行在9月7日的拍卖会上专派了来自名庄让-马利傅立叶(Jean-Marie Fourrier)的佳酿和50件科奇酒庄(Domaine Coche-Dury)的佳酿。同时,许多人希望通过现今最受青睐的生产商 - DRC酒庄来打破拍卖纪录。9月,苏富比就针对140件DRC佳酿举办了一场私人拍卖会。

 

由于勃艮第葡萄酒数量有限,葡萄酒拍卖行一直需要依赖于波尔多葡萄酒来补充其大部分的收入和销量。香港今年的秋季拍卖会上,集中于波尔多的拍卖会需要通过独树一帜的主题来吸引竟派着。苏富比10月4日的拍卖会将筹码放在奥比昂酒庄(Chateau Haut-Brion)上。一级酒庄鲜有向拍卖行直递葡萄酒,它们一旦决定这么做,便能因理想的出产地而得到更高的价格。奥比昂酒庄上次向拍卖行直递葡萄酒还是在2004年。除奥比昂酒庄外,还有迪龙家族(Domaine Clarence Dillon)提供的其他葡萄酒,包括美讯酒庄(Chateau La Mission Haut-Brion)和昆图斯酒庄(Chateau Quintus)。因出产地理想,140件拍品基本都以溢价拍出。

 

同往年一样,香港秋冬几乎每隔一个周末就会有一场葡萄酒拍卖会。除四大拍卖行外,也有一些小的拍卖行,如邦瀚斯拍卖行(Bonhams)和光谱拍卖行(Spectrum)等。据悉,来自中国内地的嘉德拍卖和保利拍卖都盯上了香港的葡萄酒拍卖市场。同时,在线拍卖似乎颇受欢迎 - 这一新型销售渠道成本较低且可以让买家和卖家定期互动。

 

对于亚洲葡萄酒买家的好消息是葡萄酒正变得更具流动性 - 如果想出售你的葡萄酒,已有一个现成的市场供你接触到众多买家。但流动性越大也就意味着葡萄酒作为替代型资产的流行度更大。市场上的投资者越多,则价格越高,这使得不少葡萄酒对大多数消费者来说还是过于昂贵。希望拍卖会上的葡萄酒买家主要是葡萄酒爱好者而非投资者,希望他们拍下葡萄酒是为了品尝而并非交易。不妨把交易集中到更年轻的葡萄酒上吧,因为它们还是新酒不宜饮用,而且交易周期也更长。